裝故事的箱子

光線曖昧的書房中，有著一個少年。

他年紀輕淺，容貌秀氣，還沒長開的身體單薄纖細，微捲的頭髮是淺淺的青藍。他坐在案前，持著墨條在硯台上重按輕移，墨條下緩緩滲出墨液，墨液在反覆推磨下變得益發濃稠，直至墨硯相吸。

在等待墨液磨好的這一段時間，少年隨口攀談，「沙瓦瓦，妳知道墨是怎麼來的嗎？」

少女從書中抬起頭，翻開的那一頁印著老虎的圖片，是本介紹貓科動物的圖鑑，「嗯？你不是正在磨嗎？」

「不是這個。」

悠耶露齒微笑，藍色的眼眸如同陽光下的湖面般熠熠生輝，那抹笑容很快就不見了，變成有點寂寥的表情。他輕輕地說：「我說的是更原始的東西。」

「你是說木頭嗎？」

「差不多。」悠耶將墨液推入硯台凹陷處的墨池，在硯面上加了一點水，繼續推磨，「將木頭放入窯中加熱，等柴薪冷卻後，將窯中的黑碳刮出來，這就是墨的原料。」

墨磨得差不多了，悠耶從掛架上取下一支毛筆，在硯台上沾了沾──

「在變成碳之前，木材也曾為樹木，做為一個生命體在世界上活過。妳不覺得這跟『文明』蠻像的嗎？」

──下筆，字跡於宣紙上行雲流水地漫開，一撇一豎、一點一捺……所有的筆順都是那麼地強勁而柔軟，在沙瓦瓦意識到時，「文明」兩個字已經出現在紙上，墨液猶濕未乾。

悠耶的話語也跟他的字跡一樣，溫柔又殘忍。

「都是堆疊在『遺骸』之上。」

今年過年時寫的文章(,,・ω・,,)

為了寫這篇去爬了不少做墨水的資料，在以前我都以為那是跟石磨一樣的東西（？？？）沒想到其實比較接近煙留下來的產物

沙瓦瓦到這篇還是動物少女，因為改了人設，之後可能就會是野獸少女了（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