裝故事的箱子

 看了很多文學往積欠稿費後，我突然覺得校刊給的很仍慈，真的很仍慈。
我不想談論文字工作者的薪資，只能說校刊報出來的最高價格是市面上最基準的8倍。對文字工作者而錢，這真的很令人感到、無以名狀的哀傷。

這次的密碼呢──嗯，就男主角的形象目前是什麼吧。請在僵屍、吸血鬼、美人魚、飛馬中選擇一種。

 
巴在進入禱告室後恢復成黑髮黑眼的面貌，他真的認真的安靜祈禱。青年沐浴在做成透光的彩色玻璃照射下，泛著一種夢幻的光芒。
 
無法集中注意力，露西目眩的看著。
「你為什麼要來教堂？」
 
禱告室的隔音做的很好，說點話還不至於被外界聽見。
 
還沉浸在禱告氛圍中的青年微微的一睜眼，黑色的亮點從眼瞼下透出，聲音像絲般輕柔，「來禱告的。」
 
 
露西不解了，「這裡是教堂耶。」
 
知道暗指什麼，巴哼了一聲。「教堂又怎麼樣？我又沒做錯事幹嘛躲？」怕他喔。
 
這不是問題點吧？他完全搞錯重點了對吧對吧？
這不是他有沒有做錯事的問題，而是他本身就是被追殺的那個啊……
 
「那，那在祈求什麼。」
 
沒有戲謔也沒有不屑，一樣是一臉認真，只是這次青年的神情中多了一些恍呼。「雨，我在祈求下雨。」
 
這是很多人祈求過的願望，但不知道為什麼巴說出來就顯得特別莊嚴。
 
看著青年，露西試著站起身來，腳上隱隱傳來刺痛。
巴一手拉起她，然後放她站好。「我不知道吸血鬼也會祈禱。」感覺還真奇妙。
 
巴別過了頭，「我不是吸血鬼。」
 
眨著藍藍的大眼睛，露西不解的偏著頭。「那你是什麼？」
 
像是要阻止她再問一般，巴直接把祈禱室的門打開，滅絕的話題延伸的機會。
在青年經過女子身旁時，他的容貌回復成偽裝的樣子，並於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話。
 
「我只能告訴妳，我不是人。」
 
＊
 
帶著燦爛的笑容跟教父道過謝後，巴一頭領先走在前方，而露西則小心提著剛拿到的錢袋，一跛一跛的在後面追。
 
「等我啦──」
 
青年聽到聲音後停了下來，「妳好慢。」給了一句他由衷的感想。
 
因為長久缺乏運動而用力的喘著氣，露西的臉頰泛著紅暈。「我去拿補助金了嘛。」
 
抽過了那帶看起來分量不多的東西看了下，然後丟回給原主，巴對人類的金錢沒什麼興趣。「不過就我所知，人類要拿到金錢不都是要工作什麼的嗎？」他對這個比較有興趣。
 
露西無奈的笑了笑，清澈的眼黯淡了下來。
「不會有人想用我的。
在旱災發生後，連身體狀況完好的人都不易找到工作了，更何況是一個無友無背景，還腳出了問題的人呢？」
 
她在十四歲那年搬出了教堂，定居於現在的房舍內。
其中她也試著去找工作，但每個人都看她沒錢沒背景還腳有傷，每個都不太願意雇用她。
就算有人願意用她，被雇用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久，大多是因為看她可憐，也有部分是專門來欺負她。
然而，每次受到這些凌辱時她也只是淡淡的露出帶著無奈的笑容。
 
「喂，我要去辦點事情。」
一語打破露西的思緒，巴拍上了她的肩。
 
女子用一種茫然的表情回視。「啊？」
 
巴用一種鄙視的的表情看她。「我要去換一些東西，我帶了奶油湯出來，反正你也吃不完，去換掉剛好。」
 
他的話題跳太快了，露西還愣愣的眨著眼，剛想問他什麼時候帶湯出來的時候，巴就自己不見了。
 
呃……
 
眨巴著眼睛，露西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愣了幾秒，然後回過神來，決定去做自己的事。
 
「商店……」
 
＊
 
她吹著冬風，顫抖了一下，拉扯著身上的薄衣。
她呼了一口氣在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手上，並搓了幾下，試圖保持溫暖。
 
她在等待。
等一個去換東西的人。
 
夜色慢慢暗了，等到夜幕完全拉下時，失序便會降臨。
 
在白色中所看不到的、聽不到的、碰觸不到的，會在同一時間顯現。
 
她閉上眼的那剎，夕陽的餘暉熄滅了。睜眼的那秒，抱著物品的雙手便被強行壓住，並摔倒在地面上。
當眼睛能聚焦的時候，她看見天色已經全黑了，城鎮內不再會有人行動。
 
……不會再有人行動，除了她。
所以，才被盯上。
 
壓住她的人很重，帶著食物腐敗的氣息，身上腥血的味道濃到讓她作嘔。
 
她看到陸陸續續，有很多汙穢的身形往自己走來，除了單純的惡意，眼中還多出一般人不會擁有的狂亂。
 
不要。
 
她睜大了眼，恐懼像是電流般流竄於全身。
她聽過教父每每為那些被失序殺死的人民祈禱，她不想成為其中之一。
 
她會變成死在失序中的一人。
 
不要。
 
心跳得好快，她張著嘴吸入被汙染的空氣，汗水淋濕了金髮，藍眼中填滿慌亂。
 
壓住她的人看到她的反應後粗野的笑了起來，面容上咧出了紅色的邪笑。
 
「不要──！」
她閉上了眼，扯開嗓子大聲尖叫，即使知道獲救的機會渺茫。
 
發著抖，她畏懼著將更一步侵犯她生命的人。
 
然後，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。
 
「住手。」
很冷的聲音，不帶任何人該有的溫度。
 
慢慢的睜開眼，她感覺到身後壓住自己的身影退開，好幾種倒下的聲音伴隨著尖叫聲爆出。
 
短短幾秒後，血的味道傳了開來。
 
她看到自己的身邊倒了好幾個沉浸在血泊中身影，巨大的身軀慢慢的失去了溫度。
 
轉過頭的同時，她看到了。
黑髮的青年站在巨大的血泊中，手中擒住的人影已經斷氣，身影的脖子上流下了汨汨暗血。
 
半晌，他將手中的身影隨手丟棄在廣場上。
 
那雙無機質的眼對上了女子，黑色的眼像是染上血色般閃現兇光，嘴邊滑下了受害者的血。
 
露西藍色的雙眸瞠大，行動不便的腳讓她無法動彈。
 
搖曳著長長的黑髮，青年邁動了步伐走到她面前，那雙妖媚的眼仍紅著。
 
然後，他伸出了手──